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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转研究的工具书问题

2008-08-21 10:25   来源:吉林日报    打印本页 关闭

    中广网长春8月21日消息 我一直以为,无论一个人在学术研究的路上走出多远,都无法抛开自己的根。从我真正步入学院大门开始,现代文学和东北文化便成了滋养我个人生命的两翼。比起现代文学,东北文化研究的入门显然要困难得多,研究毕竟不是单纯的情感书写,有时更需要理性的判断和纵览全局的气魄,仅仅热爱是不行的。曾经,我觉得自己对这块黑土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,十多岁的时候就暗暗学会二人转的“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嗨嗨”,还得意地写下了许多二人转作品;然而,当我真正下定决心介入黑土文化更深层次的探究时,却因为这工具书而彷徨了许久。

  长时间以来,我写了大量的文章批评现今二人转研究的消沉。我说,二人转研究不能和那些媚俗媚到下流的二人转演出一样,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成了经济利益的自我牺牲品。二人转不是没有好演员、不是没有好剧目,但缺乏的正是一套好的理念去引导它。反过来看看我们的二人转研究,仍然停留在上世纪七、八十年代的水平,这样的重复研究究竟有什么意义?多少次,我思考各种原因;而当我亲自介入研究的时候,方才恍然大悟。我们的研究者能拿到手的东西实在太单薄了,一本像样的工具书也没有,既不知道以往的研究成果,也不了解自己的历史位置。王肯、王兆一的著作还容易找,便都拿来读,于是众口一词便成了必然。因为没有具体的史料索引,很多人甚至懒于查考资料,于是《柳编纪略》中的关于秧歌记载的一段“上元夜”被重复的分析了不知多少次。想改变这样的现状并不容易。

  3年前,我开始着手编一部二人转研究的资料索引,我未曾想改变什么,只是希望能为自己钟爱的二人转艺术做点最基本的工作。我是一个不服输的人,立定了想法便不肯轻易改变,然而从那一刻开始,便注定要尝到各样的辛酸。念本科的时候,古籍是不敢碰的,学校设立了非常严格的规定,别说善本,就是古籍阅览室也不让进。只能一件一件地整理上世纪50年代以后的书目,从王肯的《土野的美学》、田子馥的《二人转本体美学研究》、王肯、王兆一的《二人转史论》、杨朴的《二人转的文化阐释》、耿瑛的《二人转传统剧目汇编》等等,市面上能找到的书,一一购来,仔细阅读,写下提要。让人无奈的是,80年代东北三省各自出了一套《二人转研究资料》,当然是非常有价值的书了,但买不起。书商十几倍、几十倍的加价让我只能望书兴叹,只得作罢。

  很多资料都在一本书中的注释中看到,再去找原书,不断地做书连着书的搜寻工作。很多时候,却因为找书的途径狭窄,许多重要的资料都是从那些理工类书的参考文献上得到的,这样以后再设法搞到原书,看上几眼。虽然书连着书地查考资料颇有意思,但是用理工类的研究材料窥探东北文化的秘密,现在想来,是不足言趣味的。2000年左右,我得到一本《松花江流域污染治理》的书,里面透露了关于东北文化研究的几本非常重要的资料《吉林通志》、《吉林新志》、《盛京通志》、《柳边纪略》等,这些文献最早的成书于清前期,晚一点的也在民国初年,非常有参考价值,于是到处寻访,可叹终于没有结果。2007年,我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,这里的图书馆藏丰富,关键的是自己能以研究生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走进古籍室了。当那套真本的《吉林通志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,我的眼睛湿润了。没等激动完,又见一套清人辑的东北志书,虽然都不许借出,但对我,这已经是偏得了。随后,50年代以来的东北地方志也都渐渐在我的视线中出现,几个二人转重镇的地区,都被一一找到,《梨树县志》、《伊通满族自治县志》、《四平市志》、《白山市志》等等,一一读来,不知疲倦。

  书籍资料有时是死的,对于民间艺术来说,那些老前辈搜集整理上来的资料却有着不可替代的价值。像我所知道的,老先生那炳晨,能把二人转这几百个曲牌倒背如流,编曲的时候随用随来。他手头就保存着很多的未公开发表的珍贵录音资料,如果能把这些资料整理公布,那将是功德无量的大事。

  影音资料同样需要整理,虽然二人转研究没有数据库,但是大量的影音资料现在已经在网络上公布,这是好事。像长春的“中华二人转网”;沈阳的“本山在线”、“影视宽频”等网站,都发布了许多珍贵的视频资料。80年代初录制的一大批传统剧目,像《大西厢》、《马前泼水》、《密建游宫》、《刘金定观星》、《双锁山》、《猪八戒拱地》等等都能够看到非常好的版本,如果经过细致的资料整理后,这些都将是非常有价值的影音索引素材。(国家玮)

责编:王永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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